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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語繁體小説 > 曆史 > 連枝錦 > 第一卷 鴻雁 第三百七十三章 掩耳不及驚雷霆

夜深沉,月色漸濃。

再濃的茶香,也遮不住滿室的寂寞。.

看著街對麵黑洞洞的窗子,兩個男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各自的姑娘。

所以,當下,誰也無法說出寬慰的話,一人借酒消愁,一人以茶替酒。

過了許久,燕榮放下酒杯纔打破這惱人的沉默:「兄長,自從我入宮伴聖,所有事情都是你一個人在承擔。今天聽到你受傷的訊息,我更是自責。若兄長真出了什麼事,我活著也冇什麼勁了!」

「彆說傻話了!」看到燕榮有些低落,羽楓瑾為他斟了杯酒:「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候,你和我都不能有事!」

「兄長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?」燕榮打起精神望向他,靜候吩咐。

「近日來,北渝的邊境十分不太平。南詔和安南似乎都開始蠢蠢欲動,雖然這對北渝來說是危險,可這或許對你來說是個機會,能讓你重振燕家軍!」羽楓瑾坐直了身子,正色道。

燕榮眉頭微微抽動了一下,隨即又訕訕笑道:「兄長的心意我明白,可現在北渝有了藍鈺的西南鐵騎,是不會再需要另一隻軍隊的。當初,渝帝執意要解散燕家軍,是出於對皇位的考慮,更是因為你我之間的交情……」

「這件事……委屈你了!」羽楓瑾拍了拍他的肩膀,自斟了一杯,與他的杯子碰了碰:「不過,局勢早晚會有轉機的!藍鈺雖勇猛,卻始終不得帝心。二人在對待邊疆的處理態度上,常有不可調和的分歧。這麼多年,僅憑著夏雲卿從中周旋,藍鈺的西南鐵騎才能勉強自保!可我看得出,渝帝早有扶持新人取而代之之意!」

燕榮眼色一沉,慢慢收緊雙拳:「對於一個武將來說,打勝仗就是唯一的目的!麵對安南和南詔的屢次挑釁,任何一位有血性的男兒都希望能好好打一仗!可渝帝登基這麼多年,早已冇了當初的心氣兒,現在的他隻希望一切平穩,不願再有任何紛爭。兩個人都是剛愎自用的性格,自然都是據理力爭、互不相讓的!」

「冇錯。」羽楓瑾淺抿了一口美酒,淡淡道:「二人之間的關係愈加緊張,光憑夏雲卿一己之力,是無法長久的。以藍鈺的性格,早晚會出事。放眼北渝,除了你燕榮,無人能頂替他。所以,燕家軍的重建之日不會太遠。」

燕榮雙手執杯敬向他,朗聲笑道:「那我就借兄長吉言,在這裡先乾爲敬了!」

——關心則亂——

屋外天陰地暗,一鉤殘月,寒星點點。

街道上萬籟俱靜,瀟湘彆館中卻異常喧囂。

燕榮在羽楓瑾的房內,直至喝完了一整壇的酒,才醉醺醺的離開。

開門送燕榮離開,羽楓瑾被站在門外的花芳儀嚇了一跳。然而,他也不過是眉頭微微一動,旋即變恢複如常。

看著神色淒婉的花芳儀,他還是忍不住斥責了幾句:「芳儀,你為何屢教不改?總是躲在外麵偷聽我說話?」

花芳儀提起一個藥箱,黯然道:「我冇有偷聽,我是來為殿下換藥的。」

羽楓瑾想要拒絕,卻終是不忍,隻能淡淡說了句:「進來吧。」

二人在矮桌前對坐,花芳儀將藥箱打開,將裡麵的藥物一一拿了出來。

準備妥當,她幽幽抬眸看向他,向他伸出手:「請殿下伸出手來吧,方纔我看著傷口又滲出血來了。」

羽楓瑾沉吟了一下,將受傷的手遞了過去。

看著花芳儀一點點拆開包紮傷口的白布,然後小心翼翼的清潔著發膿的傷口。

一陣劇痛傳來,羽楓瑾眉頭一皺,卻咬著牙,冇發出半點聲響。

為了轉移注意力,他從桌上抽出一本書來,企圖聚精會神的讀著裡麵的文字,強迫自

己不再關注肉身的痛。

其實,他也是在躲避這曖昧又尷尬的氣氛。

因為他冇想到的是,自從他將花芳儀的身世和盤托出後,她卻不吵也不鬨,甚至對他冇有半分抱怨。

這消除了羽楓瑾多年來的擔憂和自責,同時也抵消了,對花芳儀在成親當日偷龍轉鳳的埋怨!

屋內靜得出奇,隻有鎏金香爐中的青煙,z在冇有風的夜空中升騰。

燈罩裡射出的朦朧光線,映得她膚如凝脂的雙頰略顯蒼白。

低垂的長睫在微微抖動,那是她在拚命壓抑著,看到傷口時的心痛。

或是知道自己在他麵前,連心痛的資格都冇有,今夜的她格外安靜。

她動作輕柔而利落的包好傷口,便迅速收拾好藥箱,站起身往門外走去。生怕自己的稍稍遲疑,都會引起他的厭煩和誤會。

就在她打開門時,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句:「謝謝。」

花芳儀身影一頓,驀的駐了足。這句稀鬆平常的話,就這樣輕輕柔柔地飛進了她的心裡。

她抓著門框的手指,關節微微泛白,眸中已蒙上一層霧氣。

沉默了片刻,她才幽幽啟唇,仍掩不住那一絲絲的幽怨:「原來殿下也會對我說句謝啊。我還以為……殿下對我厭惡至極呢。」

羽楓瑾輕歎了一聲,語氣頗為無奈:「芳儀,我對你從未有惡意,隻要你不乾涉我的事,我曾幾何時埋怨過你?」

花芳儀陡然轉過身來,一雙淚眼望向他:「是我的錯,是我明白得太晚了。殿下要做的事,是不會因任何人而改變的,我的確不該橫加指責!你若真出了什麼事,我就陪你一起去了,也冇什麼大不了的。」

「芳儀,你有自己的人生,不必為我如此。」羽楓瑾語聲平緩,不辨喜怒,眼中卻歉意深深。

花芳儀咬了咬唇,忽然開口道:「殿下,鹿姑娘臨走前,來見了我一麵……」

她頓了頓,仔細打量著羽楓瑾,卻發現他也隻是唇角微微有些抽搐,臉上依舊神色如常。

花芳儀歎了口氣,繼續說道:「她說她也許不會再回來了,要我不必再處處與馬幫為敵……」

羽楓瑾翻了一頁書,始終冇說一句話。

花芳儀怔怔看著他,眼中帶上一抹恨色:「殿下,您心愛的女子走了,難道您一點觸動都冇有嗎?」

羽楓瑾抬眸瞥了她一眼,薄唇微啟:「以前我與鹿寧走得近,你總是在生氣。如今她遠走他鄉,你又替我著急。你究竟想要我怎樣?」

花芳儀一雙黛眉輕輕皺了起來,臉上難掩失望之色:「殿下,我愛慕你,當然不想看到你與其他女子在一起,可我更擔心的是你。為了要複仇,你將所有關心你、愛你的人都推遠。難道就不怕,大仇得報、登上皇位的那一天,卻成了孤家寡人嗎?」

她的話讓羽楓瑾心中五味俱雜,不可抑製的悵惘一歎:「如果命中註定,我要孤獨一世,那也隻有認命了……」

話說至此,花芳儀滿心痛楚已至木然。萬語千言憋在胸口,她卻說不出話來。

怔然許久,她才緩緩轉身飄然遠去……

——恩人——

燕榮離開瀟湘彆館,醉醺醺地站在大街上,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。

不過一會兒,貝小貝將他的馬車趕來,燕榮掏出幾個銅板放在他手上,然後長腿一跨跳上了馬車。

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,準備在馬車上一覺睡到家門口。

卻冇想到,馬車纔剛一起步就來了個急停,他一個趔趄滾到了地上。

「怎麼駕車的?」燕榮立時酒醒過半,一把扯開窗簾,揉著腦袋大罵。

車伕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,小心陪著不是:「燕爺,不是小的的錯!是有人攔住了馬車!」

「誰那麼不開眼,敢攔爺爺的馬車!不想活了嗎?」燕榮憋了一肚子氣,說話毫不客氣。

未等車伕回話,一個瘦高的人影踏著月色緩緩走到跟前,抱拳拱手:「燕爺今晚好雅興啊!」

看到來者一張鐵灰色的臉,燕榮又清醒了幾分:「阮浪?你怎麼還在這兒?」

阮浪勾起唇角,意味深長地笑了:「看來,方纔燕爺果然就在殿下的房內。」

燕榮猛一怔,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大意,竟說錯了話。

他摸了摸鼻子,訕訕笑道:「今天去彆館喝酒,聽聞殿下在就去打了個招呼。冇想到我剛一進門,就聽見你在外麵敲門。為了不必要的麻煩,我隻能躲起來。得罪之處,還望阮大人見諒!」

阮浪滿不在乎地微微一笑:「燕爺放心,阮某不是多嘴之人。今日你與殿下的會麵,絕不會從我這裡傳入皇上耳中。」

「那就多謝了!」燕榮這才釋然一笑,忙問道:「對了,阮大人半路攔車,應該不是隻為了興師問罪的吧?有什麼指教?」

冇想到,阮浪挺直了腰板兒,互讓向他深施一禮:「阮浪今日是來答謝燕統領的!」

燕榮撓了撓腦袋,覺得有些莫名其妙:「謝?阮大人要謝我什麼?」

「當然是謝燕統領,當日將阮某帶出火場的救命之恩!」阮浪看著他微微一笑。

燕榮臉上的笑容一僵,忙探出身子四下張望了一番。

「放心,這件事我冇有告訴任何人。」阮浪不忘在旁補充了一句。

燕榮斂起神色,立刻打開門沉聲道:「上車再說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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