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劫獄——
沐芊芊得意的咯咯笑道:「那當然,也不看看我是誰!比這個複雜的機關都難不住我!畢竟我師傅在這方麵,可是天下第一呢!」
鳳來儀立刻挺身而出,伸臂擋在姐姐麵前,警惕地看著兩位不速之客:「是吳狗官派你們來殺我們的嗎?」
沐芊芊瞪著眼打量著鳳來儀,撇撇嘴輕嗤道:「瞧你長得一副聰明的樣子,怎麼會問這麼笨的問題啊!我長得這麼好看,像是殺手嗎?再說了,你見過兩個人就帶著一把扇子,闖入監牢殺人的嗎?」
鳳來儀重新打量她一眼,狐疑道:「那你們……是來做什麼的?」
「笨死了!」
沐芊芊拍了他肩膀一下,撅著嘴嘟囔道:「我們當然是救你們的了!這都看不出來啊?」
姐弟倆相視一驚,對這話有些將信將疑。
姐姐鳳蘭芝走出來,溫聲道:「這位女俠,我們無親無故,你為何要冒險救我們?你可知……劫獄是誅九族的死罪?!」
沐芊芊掩著嘴噗嗤一笑,非但冇有膽怯,反而是一臉驕傲:「本女俠向來劫富濟貧,從不將官府放在眼中!而且,官府也冇這個本事能抓住我!」
一旁的柳長亭也走出來幫腔:「二位不必多慮,江湖中人向來是拔刀相助,從不問緣由!我們聽了你們的故事,所以想要幫助你們。怎麼樣,和我們走嗎?」
雖然二人看上去毫無惡意,甚至還有些猶豫,可鳳蘭芝還是有些猶豫。
鳳來儀卻立刻俯身跪倒,向二人拱手道:「如果二位大俠真能將我們救出這裡,我鳳來儀定當做牛做馬報答二位的恩情!」
柳長亭伸手來扶起鳳來儀,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,放在他手上:「記住!你們倆離開這裡後,不許停留!不許去彆的地方!要直奔靈州!到了靈州,你們去找禦馬監大太監德喜公公,將這封信交給他,他自會保護你們!」
鳳來儀看著手中的那封密信,信封上一個字都冇有寫,隻有信封的口,有一個奇怪的蠟封。
「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」姐弟倆覺得眼前的一切,有些不真實。
「你們不要問我的身份,不要問我為什麼這麼做,你們必須相信我!因為這世上隻有我,才能護你們的周全!」柳長亭的語氣堅定,神色凝重。
姐弟倆不敢再多問,隻好茫然地接下這份好意。
沐芊芊又掏出一袋銀子,放在鳳來儀的手上,催促道:「命有了,錢也有了,還不走嗎?難道還要再為你們找個心上人,才肯走?」
一句玩笑話打破了沉重的氣氛,姐弟倆又跪了下來,向二人千恩萬謝、喜極而泣。
沐芊芊卻咂咂嘴,拉起二人推著往外走:「你們還真是囉嗦!一會兒守衛的***過了,咱們誰也彆想走了!」
姐弟二人聽到這話,也不敢多耽擱,忙跟著二人身後離開了監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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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口停著一輛用來逃跑的馬車。姐弟二人再次千恩萬謝,才登上馬車,在夜色中絕塵而去。
目送著他們離開後,沐芊芊才得意地笑道:「冇想到,這件事這麼容易就解決了!走吧,咱們追鹿寧去!」
柳長亭輕搖摺扇,微微笑道:「有你在才能解決順利!這件事,你首功一件!」
沐芊芊卻撅起嘴,向他攤開手掌:「喂!又是劫獄、又是幫你糊弄鹿寧的!我做了這麼多事,獎賞呢?」
柳長亭看著她,挑了挑眉頭角:「你不是劫富濟貧的女俠嗎?怎麼能向彆人要錢呢?這傳出去,可有損你女俠的名譽啊!」
柳長亭拿準
了沐芊芊的軟肋。
沐芊芊卻不吃他這一套:「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!姑奶奶纔不在乎那些虛名呢!反正,你身為王爺若是不能做到賞罰分明,那咱們就是一錘子買賣!等過幾天,你這張臉藏不住需要換皮的時候,可千萬彆找我!」
顯然,沐芊芊同樣也拿捏了他的軟肋。
「說到賞罰分明……」柳長亭身體稍微前傾,露出狡猾的笑容:「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承諾,我又該怎麼罰你啊?」
「我纔沒有違背承諾呢!我看你就是小氣!」沐芊芊嘴上不甘示弱,可眼神卻有些心虛。
「我記得,臨行前,我讓你看著鹿寧,不讓胡七有任何可乘之機。可你怎麼卻反過頭來和胡七達成了協議,成了他們的月老紅娘?」柳長亭眼光冷靜且透徹,語氣不慌不忙。
「你……你是怎麼知道的?」沐芊芊目瞪口呆地僵立在那裡。
「嗬,這世上冇什麼事,能逃過我的一雙眼。」柳長亭用責備眼神,瞪了她一眼,隨即搖著摺扇轉身離去。
看著他挺拔高大的背影,沐芊芊撇撇嘴小聲嘟囔著:「真是個可怕的男人!難怪臉鹿寧偶讀搞不定你!」
「等我走遠了,你再說我壞話,會更好一點!」柳長亭頭也不回地揶揄了一句,氣得沐芊芊臉都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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載著鳳氏姐弟的馬車,眼看著就要出城了。卻在一聲馬嘶之後,馬車驟停了下來。
鳳來儀打開窗子,隻見幾名金甲衛已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為首的金甲衛麵無表情地走過來,劍指二人:「大膽囚犯,竟敢私自逃跑,不想活了嗎?」
鳳來儀連忙轉過身去,伸臂擋在了姐姐的麵前: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!放了我姐,她是無辜的!」
那人冷冷一笑,遂問道:「說!是誰將你們放出來的!我或許可饒你們一死!」
姐弟倆自知劫數難逃,卻緊咬著牙關,冇有出賣救命恩人。
見姐弟倆寧死不屈,那人冷冷一笑,向周圍人一揮手:「拿下!」
姐弟二人緊緊抱在一起,他們知道一切要結束了!因為這世上總有人,不想讓他們活著!
「嗖嗖」兩個冷冽的聲音,突然劃破長空。
隻見兩隻飛刀閃著寒光,直插入方纔說話人的喉中,那個人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,就倒地身亡。
這突如其來的死亡,讓金甲衛有些慌亂。他們提刀四顧,卻看不到一個人。
姐弟倆也往車外望去,心中暗暗期待:會不會又是哪個大俠,來解救他們了?
正想著,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,落在馬車前。他抽出刀來,與幾位金甲衛瞬間就廝打在一起。
馬車裡的二人緊張的觀看著戰局,世人都知道金甲衛的厲害,他們不由得為這位壯士暗暗擔憂。
然而,讓他們大吃一驚的是,這個人身手不凡、一套劍法耍得瀟灑漂亮,不過一會兒,就將所有的金甲衛刺傷。
見無人再阻攔,黑衣人立刻提起韁繩,用劍一刺馬屁股,兩匹馬一聲嘶吼,發了瘋一般衝入黑暗之中。
馬車十分顛簸,鳳來儀緊緊抱著姐姐,二人被馬車顛得跌來撞去,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,很快便失去了力氣。
馬車瘋狂的跑在黑暗中,馬車中的二人不知被帶往何處,也不知是不是剛逃脫虎爪,卻又入狼口。
過了很久,黑衣人才一勒韁繩,讓癲狂的馬車停了下來。
他跳下馬車,打開車門,裡麵的人已全身無力地癱在角落裡。
鳳來儀臉色煞白的問道:「你…
…你是誰?這裡是……哪裡?」
黑衣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:「廢話真多!這裡已經遠離大名府,不會有人再追殺你們了,趕緊逃命吧!」
鳳來儀卻繼續追道:「你是那位將我們放出來的大俠,派來的人嗎?」
黑衣人盯著姐弟二人,一雙毒蛇般的眸子裡,跳躍著興奮的光芒。
「我可不是你們的人!隻不過能給渝帝增加點煩惱,我倒是喜聞樂見的!」
說完,他抽出刀刺向馬屁股。
馬發了瘋似的,載著目瞪口呆的姐弟二人繼續往前跑去。
鳳來儀意識到馬車此時無人駕駛,便趕緊跑出去拉住韁繩。當他再回頭看去,那個黑衣人卻已不見蹤影。
然而,同樣的夜晚,那些知道姐弟身份的人,和大名府府衙裡的人,卻冇有那麼幸運。
顧紀昀帶著數百名金甲衛,先後包圍了村子和府衙。全副武裝的金甲衛提著利刃衝進去,進行瘋狂的砍殺、焚燒。
空氣中充滿了鮮血的腥氣,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顫抖。刹那間,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。
直到天光微量,殺戮才停止。整個村莊成為一片焦土,再無一個鮮活的生命。
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,上空的陰霾無法散開,偶爾看見的斷枝上,掛著早已辨認不出部位的殘肢……
不久前,還充斥在這裡的廝殺聲與呼喊聲,此時都消失了,卻讓寂靜顯得無比猙獰。
一切都消失了……一切!
顧紀昀得意洋洋的站在吳知府的屍體旁,看著同樣被血洗的衙門,嘴角浮現一絲陰險的笑意。
突然之間,一個滿身是血金甲衛,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跪在他麵前。
顧紀昀皺眉道: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那金甲衛斷斷續續的說道:「本來我們就要得手了,可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,將兄弟們刺傷,把姐弟倆帶走了……」
「媽的!」顧紀昀立時臉色大變,狠狠的踢了一下腳旁的屍體:「他們還真走運!」